揭秘全球最贵单挑内幕,级别高达80万-160万

2021-01-05 11:41:42


作者:Michael Craig

编译:中扑网

 

 

2001年,当安迪·比尔(Andy Beal)来到百乐宫扑克室后,他就此进入扑克圈的视野。

 

这位银行老板第一次和职牌们交手后,他水上超过10万刀,但他很清醒,清楚知道自己只是运气好才会有这种结果,于是为提升牌技,他开始认真学起策略。

 

当比尔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有跟顶级牌手切磋牌艺的能力时,他找上多名当时水平位居一线的牌手,邀请这些人跟他进行多场一对一单挑,这十几位牌手包括:Jen Harman、 Doyle Brunson、Chip Reese、Ted Forrest、 Chau Giang、 Gus Hansen、Todd Brunson以及Phil Ivey等人,他们有一个很响亮的团名:“联盟帮”。

 

△联盟帮

 

双方玩的级别从1万/2万刀一步步升到10万/20万刀(04年人民币美元兑换率8:1,10万/20万刀相当于80万/160万元)

 

第一次挑战从2001年开始,之后断断续续打了三年多。

 

2004年,迈克尔•克雷格(Michael Craig)采访多位当事人后,写下一本《The Professor, the Banker and the Suicide King》揭秘这场单挑背后的故事。

 

比尔在那系列单挑中最著名的一次“战役”就是从职牌手里拿下一个1170万刀的底池,数量之大应该可以排在线下扑克超大底池之最了。

 

下面,我们就为大家奉上这个“一条‘鲸鱼’与十几条‘鲨鱼’恶斗”的故事。

 

读完后,你或许会对顶级职牌的人生有不一样的感悟或看法。

 

 

 

“亮你的KK出来吧!”

 

倘若对面的牛仔是拿着刀对我说这句话,我肯定不会那么紧张,但他展示出来的却是比刀片更可怕的东西:一名职业牌手敏锐的洞察力。

 

我是从1992年开始接触德州扑克,这是美国最流行的一种扑克玩法,在那一年,我横扫拉斯维加斯低所有低级别的游戏,那时的我幻想自己未来能成为一名随心所欲、生活无忧的职业牌手。

 

到了1993年夏天,感觉对这个游戏已经驾轻就熟,被自己在低级别游戏战绩冲昏头的我决定正式开启新生活,但这个决定并未得到妻子、律所合伙人和其他亲朋好友的支持,所有人都不看好我征服高额桌的雄心,他们全都认为我一定是脑进水了才会有这种打算。于是为了向家人、朋友和律所合伙人证明我是做职业牌手的料,在1993年的7月,我参加了阿拉丁绿洲扑克锦标赛,正是在那场比赛中,我遇见了那位眼神犀利的牛仔。

 

那个时期的比赛没有ESPN和各种电视节目的宣传,规模远不如现在的赛事,参赛的玩家一般是扑克圈的佼佼者,我参加的那场比赛一共是86人报名,赛场上绝对可以用高手如云形容,受到对手们实力震慑的我在最初的两个小时里,几乎不敢玩什么牌,所以筹码量在渐渐流失,而这种畏首畏尾的形象也拖了我的后腿。在一手牌中,我坐中间位置,低头看到了K♠K♣,它们是我自上桌后被发到最好的一手牌,前面的人都弃牌,盲注100-200,我开局加注到500,并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可这很难做到。

 

轮到小盲位的牛仔行动,他对我观察了一番后选择弃牌,大盲位的亚洲玩家低头看完自己的底牌后立即将自己的所有筹码推进底池,并说了句:“全下。”

他有没有可能拿了AA?

 

这个我又从何而知?我只知道KK是手好牌,现在全下的话就省去在翻后做决定的麻烦了,于是我跟注了他的全下,并将自己的筹码也推入底池。按照现在的赛制,当选手全下之后,他们需要先摊牌,然后发牌员再发公牌,可在1993年,玩法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当双方都全下后,他们是不需要立马开牌的,于是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发牌员身上。

 

翻牌是9-9-6,由于担心对手拿的是AA,所以看到这三张牌后,我心里还是抱着希望的。转牌是K♥,我中了葫芦,心里乐开了花,因为就算对手拿的是AA,我也不用太担心了,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河牌居然是一张A,但我还抱着一丝希望,祈祷对手不是AA或99。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对手亮出的牌居然是96,翻牌前他其实是在诈唬我,虽然他在翻牌中了葫芦,但我在转牌中的葫芦比他大,就在这时,牛仔一脸戏谑地对我说。

 

“亮你的KK出来吧!”

 

直到今天,我依旧忘不了牛仔语气里的嘲讽,他让我觉得自己简直是摊开牌在跟这群人在交手,心里的那点自信开始被瓦解。

 

我不情不愿亮出自己的KK,闷闷不乐揽过刚赢到手的筹码,由于实在是好奇,所以忍不住开口问牛仔:“你怎么知道我拿了KK?”

 

“转牌那张K出来后,我看到你的喉结动了一下。”

 

看到这里大家应该可以猜到,我没有拿到那场比赛的冠军,也没有成为职业牌手,如果我想感受高额桌的刺激,我只能像其他没本事玩高额桌的人一样,跟着围观群众一起默默看着别人在高级别游戏里驰骋。

 

接下去的10年,我放弃了扑克,但2003年的时候又重新入圈,10月的某一天,当我在海市蜃楼娱乐城玩10刀-20刀的游戏时,朋友Ted过来跟我分享他刚在自己桌上听到的八卦。Ted说他们桌上有个玩家刚从百乐宫那边过来,那里一直是顶级玩家的驻扎地,那里的扑克室配备了全球最高额的游戏,那哥们说他看到“世界冠军的儿子”和“德州某家银行的创始人”正在玩单挑,据门房透露的消息,两人手里的筹码加起来超过1500万刀。

 

世界冠军的儿子?那不就是托德·布朗森(Todd Brunson)?托德的父亲是道尔·布朗森(Doyle Brunson),道尔曾接连在1976和1977年拿下WSOP的冠军,有人把托德说成是扑克神童,他是当时全球最高额游戏中最年轻的牌手。

 

桌上的筹码超过1500万?如果换成现金,这些钱的重量比250英镑还重!这个八卦可信?就算是顶级玩家也很难在一次游戏里赢到那么多钱!一个银行老总会花那么多钱去跟一位顶级牌手打单挑?单凭这点来看,这个八卦的真实性就很值得商榷了。

 

我想把这个故事写下来,它必定会成为一个传奇,这时有个玩家跟我说:“但那人可是个亿万富翁。”语气好似一个德州来的银行老总就必定会是一个亿万富翁,而作为亿万富翁他必定玩得起这个价位的游戏,很多在维加斯打牌的人都知道,比尔·盖茨(Bill Gates)来维加斯的话也喜欢到海市蜃楼的扑克室打牌,但他玩的是3刀-6刀的级别,所以就算银行老总很有钱,他也有这个能力去挥霍,可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带着这种好奇,我踏上了挖掘史上最高额常规桌内幕的路,沿着这条路,我走进了高额扑克的世界,在接下去近一年的时间里,我看到了顶级牌手身上鬼斧神工的技巧是如何将他们自己和普通玩家区分开来的,感受到了何谓有多大的成就就会经历多惨烈的失败,也发现了这些顶级牌手身上的缺点,这些缺点往往跟他们本身的赌性和牌手这份职业有关。

 

我还有幸接触到这位德州银行老总安德鲁·比尔(Andrew Beal),亲眼见证了他解决问题的能力,比尔是随着信息时代崛起的其中一位企业家,纵横商界多年,他积累了大量财富,但几乎是默默无闻的状态,当他到访维加斯的时候,娱乐场也应他的要求让他用“无名氏”这个称呼注册了会员。

 

比尔很小就表现出对经商的兴趣,11岁时他就从二手店回收一些坏的电视机,修好后再转手以30美金-40美金的价格卖出去,高中毕业后,他利用手里的资金购入二手房产,翻修之后再转卖出去,靠着这些房子他挣了不少钱。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比尔捯饬的业务变成了二手公寓,同样是以翻修转卖的方式,他从中获取了几百万利润。1988年,比尔创建了自己的银行,6年之后又在维加斯开了分行,这些银行的资产超过95亿美元,而他自己则通过购买航空债券或对娱乐城进行投资,个人净资产已经高达85亿美元。

 

比尔从来不害怕踏足新的领域,他有冒险精神,不介意愿意从头学起,而他从来不随便去做某些事,一旦做了就要做到最好,他向来不是循规蹈矩的人,无视甚至否定传统的玩法,出于爱好,比尔在数学和科技领域的成就也极其卓绝,而这些领域原本并不是他的专业和擅长的事。当我发现比尔积累财富及在科技领域获得一席之位的方式是那么独树一帜时,我禁不住想,像他这样一位富有、聪明、有决心的人,当他想要挑战甚至击败那些职业牌手,难道这是一种很荒谬的想法吗?

 

最重要的是,通过了解我发现扑克其实是一项很反复无常的游戏,即便对专业玩家而言,这也是一个相当难驾驭的职业,在最初做调研的时候,我以为这本书的核心问题是:为什么比尔要做看起来无异以卵击石的事情,为什么选择踏足新领域去挑战那片土地最厉害的人?可到了最后,我感觉更需要探究的是:根据比尔的要求,盲注已经高到超出职牌们舒适区的地步,且他们和比尔之间的技术差距几乎已经微乎其微时,这些职牌为什么还要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一再接受比尔的挑战?

 

在2001年-2004年间,银行老总与那些顶级牌手不定期在百乐宫的扑克室进行单挑,有时候比尔是在到维加斯出差时顺便去扑克室玩一两天扑克,但多数时候,比尔是专程为了挑战职牌而来,每次呆的时间长达两个星期之久。双方偶尔会玩一玩满人桌(特别是在最开始时),不过绝大多数时候他们基本是一对一单挑,从2001年2月至2004年5月,比尔到访维加斯打牌的次数共计10次。

 

因为盲注之高,且比尔的需求主要是单挑,所以这些职业牌手组成了一个“联盟”,联盟里的玩家每人分别出资10万——100万购置一份股份,用这些集资得来的钱组成一个共同账户去跟比尔这位亿万富翁对抗,“联盟”里的玩家会轮流上阵与比尔进行单挑,对战过程中的盈利和亏损由“联盟”里的所有人共同承担。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联盟”的成员并非是固定的,如果某职牌未能在比尔某次到访后的第一场单挑开始前亲自送上自己的“入伙费”,那他/她在那次约战中就失去了入股资格。“联盟”的成员少至8人,多至17人,但不管是哪一次约战,能够有资格进入“联盟”的皆是全世界最顶级的牌手。比尔每次到访维加斯,所玩的都是最高额的游戏,到了最后几次,他和职牌之间所玩的盲注级别之大,可以说未来几十年都很难再被超越。

 

双方之间的对决究竟是何结果?继续阅读下去你就会找到答案,但总的来说不过是此赢彼输或此输彼赢。几乎每一个职业牌手都有一个本事:游戏时不会受级别大小的影响,而那些跟比尔单挑的世界顶级牌手更是深谙此道,可即便如此,在同比尔这个亿万富翁交手时,他们资金在游戏中受到的波动,常常令这些顶级牌手寝食难安,“联盟”里几乎每个成员都曾为自己的贪婪和偏执而后悔,最后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追踪一场为期三年的高额桌单挑不像报道三个赛季的棒球比赛那么简单,也不像那些扑克比赛的成绩那么易查询,比尔和那些顶级牌手之间的对决毕竟是极为私人的较量,在找出双方究竟谁输谁赢或输赢多少的过程中,阻碍是非常多的,有时候如果你想站在高额桌旁围观,片刻后你身后就会悄然出现一个大块头的安保人员礼貌地护送你离开,但这种情况相比其他阻碍而言,简直不值一提。

 

出于很多原因,如果你想查到一个玩家的真实盈亏情况,那是极其难的事情,因为怕吓跑潜在的鱼,很多顶级玩家会对自己的战绩闭口不谈,奇普·里斯(Chip Reese)这位过去几十年经常玩最高额游戏的职牌,他曾对我说很喜欢看到别人报道他输钱的消息,要是他本来是赢的可媒体却说他输了,这种情况就更妙了。

 

在追踪牌手盈利方面就已经诸多困难,可想要查明他们的亏损也绝非易事,大家应该都经历过那种当你问一个3/6刀游戏的亏损王到底输了多少时,他会说“只是一点”或“回本”这种话,其实高额桌的玩家也会干这种事,除了极少数的例外,不管是那些顶级牌手还是比尔,当问到他们输了多少时,基本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态度。

 

因为这些缘故,所以在调查他们约战结果的时候就遇上了不少问题,比方说有一次在调查比尔某次到访后的情况时,我就听到了五种不同说法:

 

说法①:比尔和“联盟”的成员那次玩了6场100万刀买入的“一条命”,“一条命”指的是参与人员每人买入的金额相同,上桌后双方对决直至其中一人赢完所有筹码后游戏方为结束。

 

说法②:那次到访“联盟”里只有两位牌手跟比尔打了单挑。

 

说法③:“联盟”的一位成员在一场单挑中赢了200万刀。

 

说法④:除了说法②提到的两位牌手,其实还有另一位成员也跟比尔打了单挑,并且还打赢了。

 

说法⑤:那次到访,比尔和职牌玩的并非“一条命”。

 

不过尽管困难重重众说纷纭,可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最终还是把这一切都弄清楚,而对于像上述所说的情况,如果没有非常可靠的证据,我不会将“证据不足”的约战写进这本书里,但所有关键对决的盈亏细节,我都做了报道并加以详尽表述,至于其他的对决情况或一些小插曲(比如比尔在等“联盟”成员时会跟其他非成员的玩家先玩半个钟这种),大部分我都只是做了概述。

 

关于书中提到的盈亏数据,这些信息的来源都是非常可靠的,或由在场的见证人提供,或由参与玩家提供,在向一些当事人求证时,他们也都并未对数据表示任何异议,因此它们是具有可信度的。就我自己而言,对于这些重要的数据,如果没有绝对把握,我断不会将它们写进书里。

 

当然,这本书不仅仅是关乎金钱或输赢,写下这本书也是为了跟大家分享自己在调研过程中的一些心得,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在目睹了那些所谓全世界最顶级的牌手为了赚比尔的钱而不惜一切去冒险后,他们的举动除了让人惊叹,同时还是一种提醒和警示。作为扑克圈传奇人物兼形象大使的道尔·布朗森曾对我说过:“我们都有病,所以才会用那种方式打牌,我们身上其实都有赌瘾,全都是赌徒,之所以会赢,不过是刚好找到了能打赢的方法。”

 

下面我们就来说说他们的故事。

 

♤♢♡♧

 

2001年3月。

 

距离维加斯还有一小时车程,泰德·福雷斯(Ted Forrest)在车上给百乐宫扑克室打了个电话。每次福雷斯从加州回来,他都会习惯性先通过电话打探消息,如果打探到扑克室刚好有很大的局,那他会直接驱车过去,若是局不够大,他会先回家安顿,晚上再打电话问情况。

 

福雷斯是一名职业牌手,定居维加斯,玩的局基本是全球最高额的,但这些局不仅限于维加斯有,他其实会满世界找局,加州、东海岸地区甚至欧洲他都会涉足。维加斯最高额的局是1500-3000,也有2000-4000,但2k-4k的局只是偶尔出现,为了找到够大的局,他每星期都会去加州的自行车娱乐城、吉祥娱乐城,或到出版商拉里·弗林特(Larry Flynt)的家里和弗林特的哈斯特勒娱乐城找活儿。

 

当一个玩家手顺的时候,在他眼里,所有局都是肥局,福雷斯这一阵手就很顺,2001年才过了十个星期,他就赢了230多万,多数人会说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很久,但像福雷斯这样的职业玩家,他们跟普通玩家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会让这种状态尽可能久地持续下去,在手顺的时候,他不会拒绝任何玩大局的机会。

 

福雷斯开的是一辆林肯马克八代,这车是1983年WSOP主赛冠军汤姆·麦克沃尔(Tom McEvoy)在1994年获得一个赛事主办方送的,1989年冠军菲尔·赫尔姆斯(Phil Hellmuth)有一阵在赞助汤姆打牌,最后这车落到了赫尔姆斯手里,然后福雷斯有一阵又赞助赫尔姆斯打牌,现在这车就落到了他手里。

 

从外表看,36岁的福雷斯身上全无世界顶级玩家的气质,他身高和体重适中,五官端正年轻,头发是棕色的,总梳得很整齐,有时会把头发留得有点长,他从不会大声说话,也从不生气,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在幼儿园教书的新老师,在牌桌上的时候,对手常常会被他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所迷惑,而他总是一副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表面常是毫无波澜。

 

可那只是表面,福雷斯完全不是一个可以被轻视的人,他很有毅力,能跑马拉松,能后空翻,能在30分钟内喝掉10瓶啤酒,为了打赌能赢,这些事他全都做过,如果有人能够应战,他甚至愿意跟某位对手单挑100个小时,他说那将会是一次“死亡之战”。

 

“你好,请帮我接大刷子。”

 

扑克室的号码不是福雷斯手机的快速拨号,但那串数字他已经打得多到驾车时眼睛不离路面也照样能在手机上盲拨。百乐宫不同级别的游戏分布在不同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不同员工负责,扑克室角落一片高出两个台阶的区域是高额桌,在扑克室工作的员工都需要在游戏结束后负责清理桌上的垃圾,所以这些员工有个绰号叫“刷子”,高额桌的区域有5张牌桌,而在这个区域工作的员工就被叫成“大刷子”。

 

“现在盲注最高的游戏是多大?”福雷斯本以为会听到400-800这个数字,因为下午的局基本都是这个级别打起的,如果是400-800,这个级别也值得他直接驱车过去玩一玩了。

 

电话那头有片刻沉默,过一会儿后领班的声音传来:“10k-20k,玩的是德州扑克。”

 

福雷斯觉着自己一定是听错了,百乐宫的局最大也不过是4000-8000,领班说的这个数字可是4k-8k的两倍多,周三下午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局。

 

“你确定这个数是对的?10,000刀-20,000刀?!”

 

“是这个数,”领班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波澜:“他们正在玩的就是这个数。”

 

福雷斯驱车驶向百乐宫,他手心又湿又冷,心里很纠结。

 

玩不玩?我要不要玩?我该不该玩?

 

福雷斯内心深处其实已经有答案,他是个职业赌徒,而这很可能是这辈子仅有的一次机会,就算福雷斯不知道现在是谁在桌上,就算德州扑克不是福雷斯最擅长的玩法(他在1993年赢的三条金手链全都不是德州扑克类的赛事),那也没关系,这个机会太难得了,他从未碰见过这么大的局,这太具诱惑力了,大脑在劝他冷静,但他的心却是一颗赌徒的心。

 

将林肯马克八代停在南停车场后,福雷斯乘电梯来到娱乐城,大步走过吧台、老虎机、体彩区转入扑克室后,他就直奔账房而去。

 

晚上和周末的时间,扑克室的30张牌桌会全坐满人,就连过道也是人满为患,鸡尾酒女侍应和扑克室工作人员只能摩肩接踵行走在狭窄的过道,一间小小的扑克室从这头走到那头可能要花上几分钟时间,人与人之间的隐私变得荡然无存。

 

不过高额桌的玩家是不需要经历这种摩肩接踵的,高额桌位于扑克室左后角,这片区域高出其他级别牌桌两个台阶,分别有三个出入口:左边的一个靠近账房、右边的一个靠近体彩区(从体彩区进来走上一个小斜坡就可以直接进入高额区)、剩下一个连接的是扑克室中间的通道,这片区域不会那么拥挤,是工作人员更留心的地方,因为拥有三个出口,所以更方便高额桌玩家通往账房、洗手间或娱乐城的其他区域。

 

等待账房的人去取他的保险箱时,福雷斯偷偷瞥了眼7号桌,这张桌离账房最近,奇普·里斯(Chip Reese)正和一个生面孔在默默打德扑,里斯坐在4号位,很多人觉得里斯是世界上最全能的牌手,过去25年间,他打败了各种类型的扑克玩家,已经进入知天命年纪的他依旧像个顽童。从达特茅斯学院毕业后里斯考上了哈佛法学院,可入学前他到维加斯玩了一个暑假后,哈佛就被他抛到了脑后,他完全没有去报到。

 

2号位的男人很脸生,看上去有四十多岁,很高很健硕,一头黑发梳得整整齐齐,身上穿了件白衬衫,福雷斯心想:一个生意人。

 

一个有钱的生意人,桌上全是边边红蓝相间的白色筹码,玩家给这些筹码取了一个“国旗”的绰号,面值5000美元,福雷斯仔细看了看桌上的码量,总数大概200万左右,每人100万。

 

福雷斯在查看自己保险箱时,脑子还没做好上桌的决定,箱子里有些零散的筹码,面值大小不一,而面值较大的筹码都被整整齐齐叠进一个容量五列的塑料材质的筹码梭,总共100颗“国旗”,也就是500,000刀,尽管过去十周打牌赢了200多万,但除去投资的钱、缴税的钱、生活支出、资助其他牌手打牌的钱、存在加州娱乐城里的钱、偶尔“贡献”在骰子桌的钱,福雷斯就剩下这50万可以用来打牌了,而这50万他也只会用在牌桌上。

 

他的心怦怦直跳,好似要把剩下的顾虑都给驱走,这笔钱足够买入7号桌那个他这辈子迄今为止碰到过最高额的局,但这也是他的全部资金,如果上桌,在码量上他劣势很大。

 

50万美元听起来像是挺大一笔钱,但仅是听起来而已,如果从保险箱取走,那这些钱都成了盈利,你可以用它们去投资,去购物,甚至做慈善,用这种方式去花,这笔钱确实不小;可如果你把它留在保险箱里,留在娱乐城里,它只是一笔流动资金,而在一个资本密集型的行业,50万美元并不算一大笔流动资金。

 

扑克绝对是资本密集型产业,就像银行或证券交易那样,货币就是商品,玩家在牌桌上的交易能力与他们存在保险箱里的资金是息息相关的。大卫·斯克兰斯基(David Sklansky)曾在书中提过,一名职业牌手需要储备等同于他所玩级别300个买入的资金,这样他才能将资金波动的影响降到最低。

 

福雷斯玩的级别一般是400/800到2000/4000,如果有得选,他会尽可能多地玩高级别的游戏,而在那些游戏中,他遇到的对手皆是一些顶级玩家。倘若福雷斯输掉这笔钱,那他就破产了,扑克圈里的“破产”有别于普通意义上的破产,这种破产指的是他们花光了用来打牌的钱,而不是指他们所有资金都失去了。

 

职业牌手对自己的牌技都很有自信,他们通过不断训练让自己在牌桌上使用的是正确的打法,可尽管如此,几乎每一个你听过名字的优秀玩家都会经历“破产”,而多数人还是很多次,它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也是一种提醒,提醒所有扑克玩家,他们以这种方式谋生其实是在刀尖上行走。

 

多数高额桌的玩家其实会故意不腾出那么多钱作为打牌资金,他们大部分钱都用来购置房产、创办企业或投到股票市场里,为了这些资产不受影响,他们则会尽量避开“破产”来保全其他的钱。

 

“破产”之后,牌手通常是从其他牌手身上借钱,等到他们把钱赢回来后再还给牌友,可这种做法会给牌手带来很大的压力,让他们陷入自我否定的情绪,然后输掉更多钱。

 

福雷斯是全球最厉害的牌手之一,此刻他正处在自己职业生涯手最顺的一个阶段,若是在这种状态下他都能“破产”,那他的资金还会有安全的时候吗?

 

账房右手边有一扇不显眼的门,这里的情况会被摄像机进行全天候的监控,玩家过来取保险箱时,柜员会沿着柜台走到门的另一边接过玩家的钥匙,玩家需要在一张表上签名,确认他们已经取出保险箱,并确认里面的物件安然无虞。

 

福雷斯将筹码梭从保险箱取出后,将箱子递给柜员,重新签了一张还箱子的表后,过了一会他从柜员手里接回钥匙。他离开账房径直走向7号桌,期间他瞥了眼1号桌,那里通常是高额区盲注玩得最高的牌桌,不过他迅速将目光移开,断了自己的其他念想。

 

走近7号桌后,福雷斯仔细看了看上面的信息,根据内华达州博彩委员会第23条规定,每张牌桌都需要将桌上的规则和信息白纸黑字公布在桌上,而在百乐宫扑克室每张牌桌上,在发牌员左手边都会放着一张塑料卡片,上面写着游戏的类型,游戏的级别,盲注或前注的大小,以及佣金的比例(也就是娱乐城在每一个游戏抽取的费用)。因为百乐宫之前没办过那么大的局,所以就没配备有这种级别的信息卡,因此7号桌的信息是临时用一张纸打印出了信息后直接贴在了一张塑料卡上的,上面写着:“10,000刀-20,000刀的德州扑克”、“最低买入100,000刀”、“盲注5000刀-10,000刀”。

 

福雷斯在6号位坐下,其实最好的座位是3号,正好生面孔和里斯之间,如果福雷斯坐在3号位,那就是坐到了生面孔的左手边,这样一来福雷斯就有2/3的时间都是在生面孔之后才行动。

 

福雷斯和里斯当然可以赚彼此的钱,但两人已经交手多年,非常了解彼此的能力,所以两人更希望从生面孔那挣到钱。

 

里斯是最先和生面孔交手的,他之所以没有挨着生面孔坐,而是跟他隔着一个位置坐,当然是为了给彼此之间留点空间,里斯让3号位这么重要的位置空着,肯定不是为了给像福雷斯这样也想玩玩1万-2万局的牌手特意留的,他纯粹是为了留点空间而已。

 

进了百乐宫的扑克室,只要你付得起最低买入,不管是哪一张牌桌的空位你都可以任意坐,但福雷斯不想一开始就惹事,若是他直接坐到3号位,里斯肯定会反对,福雷斯认为没必要找架吵,因为他现在已经够紧张的了,这种紧张只有在他入行之初,用全副身家去玩15-30刀梭哈的那段日子才有过。

 

福雷斯在面对一个不熟悉的对手时,他其实不会那么快就对新人贴标签,在未摸透新人的风格前,他会尊重对方的下注,这不是出于礼貌,在他看来,这是一种很好的策略,很多职业牌手会想当然地认为新人不会打牌,在新人主动下注时,这些人自然而然地认为新人不可能是拿了大牌,虽说他们最终还是会摸透新人的打法,可一开始就低估新人的能力,这会是一个代价更高的错误。福雷斯认为如果自己一开始就尊重新人的下注,那么当新人渐渐觉得能够靠诈唬从福雷斯手上抢夺底池时,这就是福雷斯把钱赢回来的机会了。可若是一开始就不尊重新人,这种做法短期内是会给自己造成很大损失的。

 

级别10k-20k,盲注5k-10k的德州扑克游戏,因为对手只有两个,所以就算不入局,福雷斯每三局牌就会耗掉15k的筹码,用这样一种方式去了解一位新人的风格,真是太烧钱了。这位新人名叫安迪·比尔(Andy Bill),他打得非常凶,几乎每手牌都入池,且大部分时候都会加注,福雷斯每次看翻牌都要先花上20,000刀,他的资金被快速消耗,仅上桌20分钟,福雷斯手里就只剩100,000刀,输掉了40万,可笑的是他入局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苍天!”福雷斯心想:“我这是在做什么!我为什么要上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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