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克悬疑小说独家连载:《诈唬》(23-24章)

2020-04-20 10:31:44

《诈唬》是两届普利策奖获得者简·斯坦顿·希区柯克出于对扑克的热爱,以向扑克致敬为名而作的悬疑小说。她还曾创作过《眼睛的把戏》、《女巫棒》、《社交圈犯罪》等著作,是《纽约时报》评选出的最畅销书作家、剧作家和编剧。

 

导读

 

穆德·沃纳出身上流社会,家道中落流落地下私局谋生,2014年10月10日,她只身前往纽约四季酒店,当众枪杀亿万富翁桒·桑德兰后成功逃逸。

 

杀人只是穆德这场“复仇记”的翻前诈唬,这位没落千金是否能扳倒仇人讨回正义?

 

精彩尽在纽约时报年度畅销书—《诈唬》

 

 

 

 

第23章

♣ ♣ ♣

比利的妻子明天就从西班牙回来了,我不能再待在他家,其实我感觉自己也是待太久了,搞得比利已经不愿陪我打牌,我猜他或许也觉得我已经疯掉...给收留我的下一个人打完电话后,我穿上比利在二手店买的衣服,劣质金色假发、帽子和墨镜坐上车,比利开车把我带到一条人迹罕至的街道后让我下车,道别时他语重心长地说:“我希望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穆德,这不是在打牌。”

“比利,你等着看吧,这事跟打牌是一样的。”

感谢他为我做的一切后,我走进附近的一间麦当劳,找了个角落的座位,低着头喝可乐吃薯条,还有好几个钟的时间要打发。旁边的桌子坐着一家五口,他们吃巨无霸和奶昔的样子,看起来比我们一家人在拉菲特酒庄用餐的样子快乐多了。艾伦经常开玩笑说我们的家庭聚餐就像鸿门宴,他通常是吸完毒才上桌,借着毒品的劲熬过餐桌上的谩骂和指责,我虽乖乖出席,但一般甜点还没上我就找借口离开了。

我不得不承认,自从斯卡拉出现后,我们的家庭聚会变得愉快多了,母亲和西爹的相处也变得更和谐,西爹把功劳归功斯卡拉,认为是他的存在改善了我们家的关系。

“除了我之外,你母亲多了一个可吐苦水的对象。”西爹说。

斯卡拉鼓励母亲要更自信,她渐渐养成不请自来的习惯,不说一声就跑去斯卡拉的办公室找他,给他看自己新买的衣服或新弄的发型,她在斯卡拉那里得到了在家里得不到的关注,某一天西爹突然心脏病突发离世,他的死对我们家而言是个沉重的打击,在葬礼上,母亲不是趴在艾伦或我的肩膀,反而是靠在斯卡拉的肩上哭泣,在牌桌中,这种迹象被称作“马脚”。

母亲说:“如果没有伯特,我很可能就随你们父亲去了。”

有钱的寡妇本就是骗子的理想猎物,但我母亲的情况更理想,她贪婪、自恋、爱面子、喜欢别人拍她的马屁,她有一个被溺爱过头的儿子(吸毒),一个被她视为眼中钉的女儿,家庭关系名存实亡,骗子不骗她骗谁?

我吃了更多薯条,多点了杯可乐,耐心等待夜幕降临。

第24章

♣ ♣ ♣

搜查令下来后,陈警探带着一队人马来到穆德·沃纳位于乔治城的公寓搜集证据,公寓坐落于一排色彩斑斓的老房子里,在队员收集证据和拍摄视频时,陈警探在狭小的单身公寓里四处查看。

公寓里的印花棉布家具都已经褪色,屋里四处放着各式小摆设:黄铜沙漏、狗狗造型的白色瓷器,马式风向标、回形枕头...房间里的一张破旧柳条椅给陈警探的感觉好似一个迟暮老人。书架、桌子和地板上都是书,整个公寓弥漫着一种文艺范,可又带着破旧不堪的味道,沃纳好似尽可能多地在这间公寓里留住她的过去,但结果却不小心弄出一种旧货店的氛围。

他走进勉强可以放下一张单人床的卧室,床上铺着一张手工刺绣的床单,表面的绣物已经磨损,这种床单以前是很时髦的奢侈品,但现在早已过时,枕套上绣着一把枪、一张黑桃A和一行字:懂得何时入局。床头柜摆放着一个相框,他拿起来仔细看了看里面的黑白照片:一个小男孩和青春期女孩穿着湿泳衣站在海滩上大笑,照片是偷拍的,里面的两个孩子看起来感情很好,陈警探将它从银质相框中取出来,背面写着“我和艾伦,东汉普顿”的字样,用墨水写下的字迹已经褪色。

陈警探在浴室的药柜里发现了几瓶药,有一瓶是治疗精神病的再普乐处方药,一个月前开的,但瓶子里的药还很满,看来穆德没有乖乖吃药,他拿着瓶子拍了张照片,草草记下开药的医生姓名。

厨房的冰箱上挂着一个飞镖靶盘,靶心的位置已经射出一个洞,房间里还有一些类似的东西可以证明她射击能力很强。

陈警探把这个发现记录下来时,一名队员递给他一份剪报,剪报和一张便签夹在一起,便签纸的页眉印着:伯特·斯卡拉办公室专用

“它和电脑一起摆在桌上,”队员说:“你应该会有兴趣。”

陈警探确实挺感兴趣,这份剪报是穆德的仇人斯卡拉寄给她的,纸上潦草地写着:“像你这样的扑克玩家...E.E.D.会适合你!慢慢玩!”,署名伯特·斯卡拉。

这是从《华盛顿邮报》上剪下来的文章,内容关于一个名叫乔伊斯·金娜·布拉登的女人,标题是:《华盛顿女律师:扑克比赛和法庭上的大赢家》。陈警探记下了这个信息。

队员们收集完信息拆下电脑硬盘装袋后,返程回纽约,陈警探暂时还不走,他搭出租车来到国家美术馆,之前已经约好邦妮·韦斯特利在这里见面,纽约一位女士告诉他韦斯特利和穆德走得很近。

他站在博物馆的庭院欣赏潺潺的喷泉,周围是郁郁葱葱的绿植。

“陈警探?”

他转身,一个高挑瘦削的女人步履轻松朝他走来,她有一双明亮的棕色眼睛,同样色系的头发略显凌乱,神态自信从容。

“韦斯特利女士?”

“叫我邦妮就好。”

“谢谢你答应过来。”

我肯定是要来的一直等着你们联系我,穆德是我最好最亲近的一位朋友,我真的不敢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太让人意外了!”

两人在喷泉旁坐下。

“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上的是同一所寄宿学校,三年级和四年级的时候成为室友,我经常会去她纽约的家找她玩,那时她和家里人住在纽约一间超大的公寓里,大概是我家在哈特福德房子的10倍,客厅因为挂了许多名画,所以我们是不能进里面玩的,不过有一次穆德偷偷带我进去,让我有机会摸一摸毕加索和马蒂斯的作品,当然啦,这间博物馆里的画我肯定是没摸过的,”她开玩笑说:“总之,他们家很有钱,所以当穆德告诉我她母亲死时居然接近身无分文,我感到很荒谬!”

“那你们一直有保持联系吗?”

“对,时不时会有联系,毕业后我们去了不同的大学,后来我结婚搬到了华盛顿,穆德嫁给一个很古板的银行家,和他一起住在格林威治,他两分开后,穆德搬回纽约,开了自己的书店,只要去纽约,我都会去看看她。”

“她和你提过伯特·斯卡拉这个人吗?”

“当然提过!一开始的时候她是很喜欢他的,还把他介绍给了她继父,但她继父死后,穆德开始怀疑斯卡拉在骗她母亲的钱,她还觉得斯卡拉在摆布她弟弟艾伦。”

“怎么说?”

“比如偷偷塞钱给艾伦,让他可以一直戒不掉毒瘾,穆德说斯卡拉这么做是为了拉拢艾伦,让艾伦把他当成朋友,这样的话艾伦就不会站在穆德这边了。”

“沃纳女士是什么时候搬到这里的?”

“大概是她母亲去世后不久,她打电话跟我说没钱再在纽约住下去了,我很惊讶,毕竟他们以前那么有钱...是我建议她来华盛顿的,这里的生活成本会更低,人也更友善,当然前提是你不从政...我有个朋友是做房产中介的,他在乔治敦给她找了间挺不错的单身公寓,虽然房子跟她过去住的没法比,但至少是安全的。”

“她最近有跟谁交往吗?”

“你是说约会对象?据我所知是没有的。”

“她那栋公寓的楼管说穆德经常夜不归宿,会不会她跟谁秘密交往,但没有告诉你?她逃跑的话或许会投奔这个人?”

韦斯特利笑说:“哈哈,她夜不归宿是因为她在外面打牌。”

她打牌?”陈警探想起斯卡拉寄给她那篇报道乔伊斯·金娜·布拉登的文章。

“噢,她简直打牌成瘾,她甚至开玩笑给自己起了一个‘扑克荡妇’的绰号,她都这个年纪了还这么说自己,可想而知她有多爱打!”

“有意思...”

“政府把线上扑克平台关掉那天,她说她真的很难过,当时连搬到拉斯维加斯住的心都有了,可以想见她是真的真的很伤心...”

“2011年4月15日,黑色星期五事件,那天很多人都很伤心,”陈警探点头道:“在华盛顿这里,她一般都去哪打牌?”

“有一个叫线下马里兰的娱乐城,她经常到那里打,还有一个是名叫吉普赛的人办的地下私局,她偶尔也去那里玩,她说去那里打牌是有风险的,可却是唯一一个她每天都可以去打牌的地方,但既然有风险为什么还要冒这个险呢?这我就不太能理解了,不过你也知道,我一看就不属于那个世界的人,所以...”

“有个问题我还是要问你的...她有跟你联系吗?”

韦斯特利大笑:“肯定没有啦!哈哈,我丈夫是在国务院上班的!不过如果她联系过我,我发誓,我是一定会告诉你的!”

“谢谢你,韦斯特利夫人,你提供的信息很有用!”

韦斯特利陪陈警探走出博物馆的时候她说:“有一件事我一直很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对桑德兰开枪,而不是对着斯卡拉?”

“大家都说她是误射了。”

“怎么可能误射!在学校的时候我们还给她取过一个‘神枪手’的绰号,她可是双向飞碟射击的冠军!”

“当射击目标是人的时候,是会有些区别的。”

“那就不懂了...或许是她疏于练习的缘故?可如果换做以前,就算目标是一个人,穆德也是绝对不会失手的,绝对不会!

陈警探想起之前在穆德公寓冰箱门上看到的标靶,她肯定不会疏于练习,他突然对穆德·沃纳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但了解得越多,就感觉她越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