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克悬疑小说独家连载:《诈唬》(43-44章)

2020-05-06 10:52:24

《诈唬》是两届普利策奖获得者简·斯坦顿·希区柯克出于对扑克的热爱,以向扑克致敬为名而作的悬疑小说。她还曾创作过《眼睛的把戏》、《女巫棒》、《社交圈犯罪》等著作,是《纽约时报》评选出的最畅销书作家、剧作家和编剧。

 

导读

 

穆德·沃纳出身上流社会,家道中落流落地下私局谋生,2014年10月10日,她只身前往纽约四季酒店,当众枪杀亿万富翁桒·桑德兰后成功逃逸。

 

杀人只是穆德这场“复仇记”的翻前诈唬,这位没落千金是否能扳倒仇人讨回正义?

 

精彩尽在纽约时报年度畅销书—《诈唬》

 

 

 

 

第43章

♣ ♣ ♣

母亲去世后我就搬到了华盛顿特区,想要尽量忘掉斯卡拉对我们家造成的伤害,一开始我真的做得很好,可不知怎么地我又忍不住开始关注他,关注他的生活,他的点点滴滴,其实这很容易做到,因为斯卡拉是个很爱显摆的人,逮着机会就上社交网络去卖弄和推销自己,经常在脸书、推特和Instagram发一些他高大上的生活照,朋友圈许多人其实都很反感他这种过分炫耀的表现,他传照片的时候喜欢配上一些比如:“我和铁哥们桒·桑德兰一起出席外交事务委员会”,或“今天到林肯纪念堂思考了一下人生”,又或者“今晚准备去肯尼迪艺术中心观演!第一排的位置!期待!”等等之类的屁话。通过这些信息我发现他经常跟他所谓的铁哥们桑德兰一起到华盛顿这边来。

2013年10月10日,弟弟艾伦死于过量吸食毒品,我把他的死归咎在斯卡拉身上,从追踪斯卡拉的日常中,我得到了很多乐趣,慢慢地变得越来越不能自拔,可一想到我居然对仇人的生活感兴趣,这让我觉得很受不了...

感恩节前的一周,我听说桑德兰要和他的妻子一起来华盛顿国家美术馆参加一个盛大的晚宴。斯卡拉在脸书发布了一张自己站在海亚当斯大酒店外的照片,那是他和“铁哥们”桒·桑德兰下榻的酒店;然后在Instagram上,他发了一张和一些驻外大使在米兰咖啡厅的照片,当时他们正准备在那用午餐。那天除了晚上去吉普赛人的私局打牌,我一整天都没什么事干,于是鬼使神差地,我居然开车跑到了米兰咖啡厅,到那之后我就一直坐在车里等着,虽说终于要见到斯卡拉本人,但我还没想好见到他后要做些什么,艾伦走后我一直很恨他,想着可以通过监视他的方式挖到他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但具体什么时候会逮着他,我完全没有概念。

两点的时候,斯卡拉独自离开咖啡厅,出门后他坐上了一辆出租车,我开车跟了上去,车子开到卫斯理高地新墨西哥大道附近的一所房子前,我把车停在一个很隐秘的位置,一个既能看清他,但又不容易被他发现的位置,斯卡拉下车后让司机在原地等他,然后他走到门边按响门铃,一个穿着浴袍的女人来开门,她用一块布蒙着脸。

女朋友?我猜。

片刻之后,桒·桑德兰居然也走了出来,他想跟那个女人亲吻道别,但被她迅速躲开了,她砰的一声关上门,桑德兰看着一旁的斯卡拉无奈地耸耸肩,两人随即向那辆停在门前的出租车走去,一起大笑着坐进了车里。车子开走后,我开车门走了出去。

很好奇这葫芦里究竟是什么药,当我从这所房子的邻居那得知,住在这屋里的居然是桑德兰先生和他夫人时,我好奇心更重了,于是我决定去拜访一下那位桑德兰夫人,敲门前我还没想好要说什么,看来只能见机行事了。

我按下门铃,当她打开门时,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用一块布遮住脸了,她的眼睛肿得很厉害,嘴唇已经裂开,看到我时她用剩下的那只完好的眼睛警惕地看着我。

“请问是桑德兰太太吗?”我问。

“是的,你?”

“我可以进去吗?”

“你是谁?想干什么?”她说话时嘴里像含了颗棉花,非常痛苦的样子。

“我是...珍·桑德兰的朋友。”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立马让我进了门,我撒谎说自己是苏,是珍让我来跟她聊聊,她让我叫她丹雅,一副非常想倾诉的模样,正好我也很想听是怎么回事,感觉自己很幸运,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见到了她。

“她知道我们的事多久了?”丹雅问,用湿毛巾擦着脸。

“挺长一段时间了。”我继续撒谎。

“那她也知道我们结婚的事了?”

我大吃一惊,很努力保持镇定。

“她以为你们只是同居而已。”

“不,不是的,我们真的结婚了,他算是重婚,我们结婚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名分。”

“你们有孩子?”我更惊讶了。

“本来是有一个的,但后来我流产了,桒想要个孩子,因为他跟现在这个儿子有些不和,所以他希望再有一个,可以重头来过...他刚刚就在这,他居然完全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真是讽刺。”

我想在告知她我的真实身份之前,尽可能多地从她那里套到更多信息。

“你的脸怎么回事?”我问。

“你觉得呢?被门打的?”

“桑德兰下的手?”

她点点头:“珍被他奉为女王,而我就只是个被他操的下贱女人。”

我皱眉问:“那你为什么不离开他?”

她大笑说:“离开?如果我离开,他们会杀了我。”

“他们?”

“是的,伯特·斯卡拉,你认识他吗?他和桒,他俩是一伙的,一起干了件很下作的勾当。”

“什么勾当?”

“你根本想象不到的事,很严重...你知道吗?我其实挺高兴珍已经知道我们的事,我真是受够了,我想跟她谈谈,跟她说些很重要的事,你有她的电话吧?我想给她打个电话,我要见她。”

就在这时,我感觉自己再也装不下去,珍当然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因为跟踪斯卡拉,看到桑德兰从房子里走出去,然后偶然发现了他的秘密,我忍不住向她坦白。

“呃...是这样的...丹雅...我不是...其实珍不知道...”我结结巴巴地说。

“草!你是个记者?!”丹雅惊叫着,整张脸因为疼痛缩成一团。

“不不不!我发誓!我不是记者!”

她霍地站起来:“你马上滚出去!”

“我可以出去,不过你先听我解释...我其实叫穆德·沃纳,我...”

丹雅突然往后退了一步,一脸惊疑地看着我。

穆德·沃纳!老天!我知道你是谁...”

然后,她把剩下的故事告诉了我。

第44章

♣ ♣ ♣

那天晚上我哭得比之前哭过的次数加起来都多,听了丹雅的话后,很多事都说得通了。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已经冷静下来,脑子也更加清醒,心态就像一个准备参加一场大型扑克锦标赛的牌手,该用的策略都想周全了。

11点左右的时候我给珍打了电话,问是否可以见见面,以前在纽约的时候和珍的关系挺好,可后来我搬到华盛顿也就慢慢失去了联系,我知道自己现在提出去看她有些不合适,毕竟她丈夫和我的仇人斯卡拉走得很近,但我知道珍很善良,她从不会因为一个朋友失势了而故意避开或嫌弃她。

珍请我去她下榻的酒店喝咖啡,到的时候她正在为中午的约会打扮着,我们热情地和彼此打了招呼,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我表达了对她的谢意,因为我还没搬离纽约时,她是少数几个没有疏远我的朋友之一。

“你怎么知道我在华盛顿?”她随口问道。

我急于进入正题:“珍妮,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我在听着,不过一会我和这边的朋友有约,我们一年只见一次,所以我要打扮打扮,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梳头发时,我考虑着该如何开口,深吸了一口气后我开门见山说:“珍妮,如果我说你的丈夫是一个重婚者,你会怎么说?”

她梳着头发的手停了下来,大笑说:“哈哈,穆德,你还是那么幽默!”

我干笑了下:“我说这些话...不是在开玩笑,桒真的是重婚,他在华盛顿另有一个家,另娶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珍从镜子前转过身来看着我:“穆德,你还好吧?你没事吧?”

“我没事,珍妮,请相信我说的话,那个女人的名字叫做丹雅·迪克特·桑德兰,她想见一见你,如果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去那里,我有车。”

珍的脸拉了下来,她有些生气地说:“这个玩笑有点过了。”

“我也希望这是玩笑。”

那一刻我看得出她有些怕我,毕竟我有个“疯女人穆德”的绰号,之前也对斯卡拉做过一些疯狂的事。比如向他扔臭鸡蛋,在他公司大楼外举一块“大骗子”的牌招摇过市等等。我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相框递给珍,她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眼,然后接过去又仔细看了看。这是一张抓拍的照片,里面是一个婚礼的场景,新娘是一位美丽的年轻女子,头戴面纱,身穿白色礼服,手上拿着一小束白玫瑰,她和桑德兰挽着手,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翻领上别了一小束花,两人一脸幸福地站在法官面前,旁边站着伯特·斯卡拉。

这...这是什么?”珍拿着照片结结巴巴问道。

“你看到的是什么它就是什么,那是四年前在阿林顿县法院一个小型婚礼拍的照片,如果你怀疑照片的真实性,你可以把相框翻过来看看。”

珍呆呆地照着做了,相框背面藏着一张结婚证,上面写着丹雅·迪克特和塞缪尔·桑德兰的名字,塞缪尔代替了肖恩,肖恩是桑德兰的真名,他们的证婚人是伯特·斯卡拉。

珍又把相框翻了过来,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

“这张照片哪来的?”她终于开口问道。

“我先跟你说自己是怎么发现它的。”

我跟她说自己昨天跟踪斯卡拉时发现了丹雅的存在,然后又是怎么骗丹雅对我敞开心扉,最后告诉了我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这些话的信息量太大,要消化的东西太多,珍最终取消了午餐的约会,跟着我一起驱车前往丹雅的住处。

丹雅抱着月月来开门,穿着牛仔裤和破了的运动衫,眼睛肿得已经闭不上,嘴唇也肿得厉害。给人的感觉更像被吓坏的少女,而非一个性感的小三。珍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随之而来的是震怒。

那个下午,我眼看着一位优雅的女性变成一个破口大骂的泼妇,亲眼目睹了什么叫勃然大怒,什么叫歇斯底里。满脸伤的丹雅蜷缩在角落里紧紧抓着她的猫,流着泪不断地低声道歉。珍虽然也恨丹雅,可她更恨自己的丈夫,恨他无情地背叛了自己。坦白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没法想象向来冷静自持的珍会失控成这样,骂完之后她哭得肝肠寸断,直到这一刻我才惊觉,原来珍嫁给桑德兰不是冲着他的钱,也不是像那些纽约上流阶级所想的那样是为了地位,她是真的爱上了那个混蛋。

当她终于平静下来后,珍急着想知道丹雅和桑德兰之间的一切,正好丹雅也非常愿意倾诉,当丹雅把桑德兰阴暗的一面暴露给珍之后,我觉得两个女人心里再无这个男人。

“我想杀了他。”珍狠狠地说,一脸的认真。

“我也想。”丹雅跟着说。

该我上场了。

“丹雅,我想你应该把你告诉我的那些关于钱的事也跟珍说一说,噢,还有杀人的事。”

珍一脸惊恐地听完整个故事,之后我们一起讨论要怎么证明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最后得出很难对外证明故事所言非虚的结论。因此,我们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惩罚他们。开车送珍回酒店准备晚宴的路上,有一点我们已经达成共识,那就是:我和两位桑德兰夫人都已经做好全下的准备。我们一致同意要自己采取行动对付他们,至于要怎么做,她们全权交由我这位在牌桌很有经验的牌手去处理,只要我把计划做出来,她们会毫不犹豫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