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克悬疑小说独家连载:《诈唬》(53-54章)

2020-05-05 16:25:27

《诈唬》是两届普利策奖获得者简·斯坦顿·希区柯克出于对扑克的热爱,以向扑克致敬为名而作的悬疑小说。她还曾创作过《眼睛的把戏》、《女巫棒》、《社交圈犯罪》等著作,是《纽约时报》评选出的最畅销书作家、剧作家和编剧。

 

导读

 

穆德·沃纳出身上流社会,家道中落流落地下私局谋生,2014年10月10日,她只身前往纽约四季酒店,当众枪杀亿万富翁桒·桑德兰后成功逃逸。

 

杀人只是穆德这场“复仇记”的翻前诈唬,这位没落千金是否能扳倒仇人讨回正义?

 

精彩尽在纽约时报年度畅销书—《诈唬》

 

 

 

 

第53章

♣ ♣ ♣

 

我在惠顿女子寄宿学校读九年级时,曾出演过《双城记》里西德尼·卡顿一角,每个人都说我有表演天赋,应该像母亲那样成为一位女演员,可舞台真的不适合我,但这种天赋却在牌桌派上了用场,我最常演的是一个无知中年妇女的形象,每次出场就演出一副不知该坐哪个位置,不懂什么时候该轮到我下注的样子,当对手看到我时,他们会在心里嘲笑我,把我看成提款机,而我则会在这个角色的掩护下暗暗观察每一个对手。如果有人问我,你认为生活和牌桌有什么共性,我会说: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

 

我被带到了检察厅,莉迪亚说要让我在区检察长万斯·帕克面前说出真相。我的体重下降了很多,身上的囚服看起来越发大了,头发也已经全白,我步履蹒跚走向帕克的办公室,外表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年迈妇女模样,但内心却极其亢奋,因为,是时候shuffle up&deal(洗牌发牌)了!

 

艾伦,妈妈,西爹,我希望你们可以在天堂/地狱看到这一幕...

 

走进帕克的办公室,陈警探、凯尔·迈克尔和检察长三人已经在里面等着,莉迪亚也在,她向帕克保证我的故事会非常精彩,他听了一定不后悔。

 

帕克面无表情地对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然后他指了指陈警探和迈克尔。

 

“我想你应该认识这两位先生吧。”帕克说。

 

我虚弱地向两位笑了笑,想要表现出自己非常抱歉的样子,我坐到了一张椅子上,边摸着腕上的手铐边看着屋里的人,像一只受困的鸟,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任人宰割。

 

“沃纳女士,”帕克开口:“你的律师说你有事要向我们反映,我想她应该也提前和你说过了,今天你所说的任何话都不会让你受牵连,这个你明白吧?”

 

我低语:“明白。”

 

“你要是准备好就可以开始了。”帕克说,看了眼莉迪亚,那眼神像在说:所谓真相最好真如你所言的非常有料。

 

所有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就如在牌桌轮到我行动时一样,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对手低估我时一样,根本不相信我有本事连着做“三条街的诈唬”,也多亏了这些检察官的低估,我才得以在这里连着“编三条街的故事”。

 

我使劲咽了咽口水,“全下”前用了些时间整理思绪,就如在比赛中一样,全下意味着押上所有“筹码”,押上自己的“命”。房间里每个人都在看着我,看我有没有泄露“马脚”,我的话,我的手势,一切细节都有可能会暴露我的“底牌”,让他们看穿我的“诈唬”。

 

当我准备好后,我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这是你做过的最大一次诈唬,千万别演砸了...

 

然后,我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真相其实是...伯特·斯卡拉答应付给我25万美元,让我去杀了桒·桑德兰。”

我假装没有听到三个男人的窃笑,没有看到他们眼里的怀疑,帕克抱起胳膊,不耐烦地看着莉迪亚,好似在说:你TM是在玩儿我呢?!

 

“先听完她的话。”莉迪亚辩驳,她点头示意我继续。

 

我清了清嗓子:“你们应该都听说过,我母亲露易丝·沃纳在死时几乎是破产的状态,我把家里的落魄怪到伯特·斯卡拉头上,母亲去世后,我因为觉得弟弟艾伦是跟斯卡拉一伙的,几乎和他断绝往来。大约一年前,艾伦突然给我打电话,语气里满是绝望,他说自己欠了黑社会25万,如果预定时间内不还钱,他们就杀了他,他一直认为母亲多年前为他设立的信托基金里还有很多钱,而斯卡拉是基金唯一的代理人,所以他打电话向斯卡拉求助,但斯卡拉却不再接他电话,他问我能不能帮他去找找斯卡拉,我说要考虑一下,在那期间他一直四处躲着,除非他给我打电话,不然我自己是联系不上他的。”

 

“我在一篇文章里看到斯卡拉要来华盛顿参加桑德兰的授勋晚宴,听说他会在杰佛逊酒店下榻,于是我打电话约他见面,他不希望在酒店见面,所以我们约在外面见了,他友善得出乎意料,得知他一直留意我的行踪,还清楚我在华盛顿的住址,也知道我打牌的事,这让我大吃一惊。”

 

“客套完之后我们开始聊正事,我告诉他艾伦欠了黑社会25万,人身安全已经受到威胁,我问他关于信托基金的事,问他为什么不接艾伦电话,斯卡拉说他已经向艾伦解释过,信托基金里的钱早被他挥霍光,但他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帮艾伦,他表现得很友善,我当时非常相信他。”

 

“几天之后斯卡拉联系我,他说准备要来华盛顿,让我到林肯纪念堂见他,见面后我立马问他究竟打不打算给艾伦钱,他说他还在考虑,要想清楚一些事,那时我并不知道他考虑的事原来跟我有关...”

 

说到这里我停住了,莉迪亚向我点点头以示鼓励,我继续。

 

“我母亲一直不愿看清斯卡拉的为人,我不能理解她为什么那么相信他的谎话,我感觉他有一种魔力,能说服母亲做任何事,我是那么地厌恶她的蒙昧,但有句老话说得好,所有女人最后都会变成跟她们的母亲一样,你们知道吗?现在坐在你们眼前的就是露易丝·沃纳!”为了让自己的表演更具说服力,我装腔作势地捶胸顿足。

 

三人似乎被我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但他们什么都没说,我继续道。

 

“斯卡拉故意卖惨博得我的同情,他的能言善辩让我不禁怀疑,难道自己以前真错怪了他?他太能装了,他说只有我可以帮到他,那副样子完全博得了我的信任。他说他爱上了一个女人,但这个女人爱上了一个坏男人,可直到那时候他才发现那个男人究竟坏到什么程度,起先他不肯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然后他说很讽刺的是,我居然是唯一一个他可以信任的人,他还说如果我知道了整件事的原委,我就会理解他为什么不说了,斯卡拉说自己害怕那个男人会做出一些事来,不仅是对那个女人,而且还会对他下手,这个男人非常恐怖,他手里还有一条人命。”

 

“接着他问我在打牌的时候有没有认识一些江湖中人,我说认识了一些,并开玩笑问难道他在考虑杀了那个男人吗,他回答说是,我听出了他不是在开玩笑,他问我是否动过杀人的念头,我说:‘事实上,我真的考虑过把你杀了。’他笑了笑表示理解,鉴于我过去的行为,他知道我有点精神错乱,我也跟他说过自己在吃药,他说我应该庆幸自己没有杀了他,因为他不是那个真正害了我们家的人。”

 

帕克插嘴道:“沃纳女士,请你长话短说。”

 

“抱歉...他最终告诉了我那个坏男人是谁,这个人就是桒·桑德兰,他最好的朋友,听了后虽然很震惊,但还是相信他的。斯卡拉说我母亲的钱实际都是被桑德兰骗走的,桑德兰因为害怕母亲报警,害怕事情败露,所以他杀了我母亲。巧的是,母亲跟我提过桑德兰要去拜访她,就是她离开的那天,不过她没告诉我桑德兰拜访她的原因。我跟她聊电话的时候,感觉到了她的难过,所以当斯卡拉告诉我,桑德兰为了阻止母亲报警而杀了她时,我相信这是有可能的。”

 

故事说到这里,三个男人才认真起来,为了加强效果我开始哭起来,莉迪亚立刻跑过来安慰我,几个男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在座椅上不停变换坐姿,他们此刻心里所想的也是我故意引导他们所想的问题:若非斯卡拉亲口告诉我这些,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一切?

 

我说斯卡拉的话让我变得越加没有理智,他很清楚如何挑动我的神经。

 

“斯卡拉知道我有多疯狂,他不断诱导我,我对他说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桑德兰,我真的不清楚自己当时这么说是否出自真心,可心里已经有了杀人的念头,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斯卡拉时,那种语气就像我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件事一样,而就在那一刻,斯卡拉说,我记得非常清楚他的原话:‘为了帮你弟弟,你愿意牺牲到什么程度?’这就是一切的开始。”

 

“怎么说?”帕克问。

 

“之后不久斯卡拉给我寄了一份剪报,内容关于一位非常有名的辩护律师,她叫伊斯·金娜·布拉登,你们可能听过这个人?”

 

“她很有名。”帕克说。

 

“她也打牌,所以斯卡拉建议我去参加一场扑克比赛,借此接近这位律师,然后从她口中了解关于E.E.D的辩护策略,你们懂E.E.D是什么吧?”

 

“当然。”帕克感觉有些被冒犯。

 

“可我不懂,我从没听过什么E.E.D,不过我还是去参加了那场比赛,心理想着去见见那位律师,问问关于这种辩护策略的事也无妨。”

 

“你怎么知道她会愿意跟你聊天?”帕克问。

 

“扑克圈很小,布拉登跟我都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如果你身边环绕着300多个把你当成菜鸟的男人,然后你突然发现牌桌上坐着一个同类,你不会拒绝她的接近。我们一拍即合,比赛休息间隙我们约在一起喝咖啡,我告诉她我读了《邮报》那篇关于她的文章,按照斯卡拉的指示,我故意将话题引到利用极端精神错乱为由进行辩护的方向,从跟她的聊天中我学到了很多这方面的内容。”

 

“比如?”帕克问。

 

“比如这种辩护方式不容易成功,但如果你足够聪明,能够用上这种方式辩护,你是有可能在杀人后免罪的。”

 

说完这话时我看了看几个男人,他们的兴趣似乎更浓了。

 

“继续。”帕克说。

 

“斯卡拉说如果我杀了桑德兰,他就把钱给艾伦,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心里有一股很强烈的愿望,满脑子都是桑德兰杀了母亲的事...我不想骗你们,我当时确实很想杀了桑德兰,这么做不是为了钱,就是想让他死。”

“那你们的计划是?”帕克问。

 

“斯卡拉说如果你想把什么藏起来,那就把它藏到最显眼的地方,所以我们的计划是:我在他和桑德兰共进午餐时走进四季酒店,在众目睽睽之下近距离射杀桑德兰,杀人后我肯定会被逮捕,被捕后我要表现出很震惊的样子,然后不管发生什么,我一句话都不能说,斯卡拉跟我说利用E.E.D进行辩护的话我一定可以免罪,他跟我发誓一定会从中帮忙,让我不用被判刑,他会对别人说我就是个疯子,说我就是精神错乱,这样的话我就绝对可以免罪了。”

 

“你相信他的话?”

 

我假装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或许你们不信,但我当时真的不在乎自己这么做后会面临什么结果。”

 

“你不在乎自己是否杀了人?”帕克问。

 

“我确实很想杀了那个男人,为了帮我妈报仇,我想杀了他,所以我答应了他的提议。”

 

“然后呢?”帕克问。

 

“然后艾伦跟我去纽约见了斯卡拉,艾伦根本不知道这个杀人计划,他觉得斯卡拉会帮忙纯粹是因为我把他劝成功了,那天斯卡拉给了我们5万块当做预付款,拿到钱后我让艾伦先离开,自己单独留下来跟斯卡拉聊杀人的事,我们都已经接受这个计划,一旦我杀了桑德兰,斯卡拉就会把剩下的钱交给艾伦,但我担心如果自己出了什么事斯卡拉会食言,所以我们各自签了张协议。”

 

“协议?”帕克问。

 

“就是一张纸条,我的那份写着:如果伯特·斯卡拉同意在半年内给我20万现金,作为交换,我愿意去坐牢,并永远保持沉默。斯卡拉那份基本上也写了同样的内容。”

 

帕克有些不信:“这些协议在哪?”

 

“我不知道他的放在哪,但为防万一,签字当天我就用挂号信的方式将协议寄回华盛顿的公寓,回家后我从未打开过那封信,一直把它存在弟弟最喜欢的书里,我告诉艾伦,如果我发生了什么事,那份协议就藏在书里,他可以来拿它去找斯卡拉要钱。”

 

“什么书?”帕克问。

 

“《教父》,如果你们去翻我的公寓时没带走所有东西,那它应该还在那里。”

 

陈警探在笔记本上做了记录。

 

“那把枪也是斯卡拉给我的。”

 

帕克、陈警探和迈克尔立刻像猫看到老鼠那样警觉起来。

 

“那把枪是斯卡拉给你的?!”帕克问道,语气里难掩惊讶。

 

“是的,他把枪和五万现金一起装在一个袋子里,他说这把枪不会被警方查到,他告诉我可以对你们说这把枪是从一个牌友那里搞到的。”

 

“你继续。”帕克的语气里多了一份急切。

 

“在那之后不久,艾伦就因为吸食毒品过量离开了,所以那笔钱他也不再需要,我一直怀疑他其实是为了要到钱去买毒品,艾伦离开后,我其实完全可以放弃杀人的计划,但我对桑德兰的仇恨却越来越强烈,斯卡拉给我打电话说艾伦的死会让计划更顺利,我利用E.E.D获得赦免的胜算会更大,他说如果事情办好,他依旧会把剩下的20万给我,但我真的已经不在乎钱不钱的事,毕竟进了监狱,这些钱也用不上了。老话说:‘一旦你什么都没有了,你也不怕再失去什么了。’所以我还是想按原计划进行,但我决定等到10月10日才实施,因为那天刚好是艾伦离开一周年的日子,你们知道吗?那天在四季酒店,我其实是想把他们两都杀掉的。”

 

帕克、陈警探和迈克尔已经完全上钩。

 

“跟我们说说整个行凶的过程。”帕克说。

 

我将当天在餐厅发生的事详细地解释给他们听。

 

“斯卡拉和桑德兰当时一起坐在小隔间的长椅上,我的包包一直是打开的,我伸手进去拿枪,可当我握住那把枪时,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我突然醒悟过来,我不能做这件事,我不可能逃脱得了,我站在那里,整个人完全僵住了,桑德兰看到我之后大喊:‘露易丝?!不,不是你!我们已经把你杀了!’我一下就慌了神,然后枪走火了,可我根本没有瞄准任何人,枪响后在餐厅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人们顿时乱作一团,坦白说,老实说,说实话,”为了好玩,我用上斯卡拉的口头禅:“后面的事我就完全记不清了。”

 

“你完全不记得自己丢掉那把枪之后走出酒店打车去火车站逃到华盛顿的事?!”帕克问。

 

我摇摇头:“不记得,很讽刺的是,杀人之后我真的蒙了,完全不是装的。”

 

“你也不记得自己回到华盛顿后做了什么?!见过什么人?!”帕克继续问。

莉迪亚插嘴道:“万斯,我认为她不必回答这些问题,她已经把你们需要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那杀人之后你到底还记住了什么?”帕克不死心。

 

我看向莉迪亚寻求帮助。

 

“万斯,她已经把杀人的真相告诉了你,而她在华盛顿做了什么根本无关紧要!”莉迪亚说。

 

“怎么不重要?她被捕的时候假装精神失常,她可以在那时候骗我们,我又怎么知道她现在不是在撒谎?”

 

“她说这些话是有证据的,这些你们都能找到,首先是那篇斯卡拉发给她关于伊斯·金娜·布拉登的文章,这个已经在你们手里,还有那份协议,你们也可以在她公寓找到那份挂号信,我敢打赌,倘若你们搜查斯卡拉的办公室,也一定可以搜到他手里那份协议,还有那把枪,这些证据难道还不够?”

 

帕克清了清嗓子:“这些我们会去查的,到时候就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了。”

 

我看出几个男人还是心存疑虑,但关键是我说的这些话,若非真正发生过,我是断不可能编造得出来的,在诈唬之前我早就想清楚了,我要把所有已经发生的事实用来当做我诈唬的依据,我说的故事虚虚实实,虽听起来很牵强,但跟电视里放的那些,人们为了给自己杀人脱罪做出的事比,我这根本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我看起来压根不像一个有本事能编造出这一切的人,就像我在牌桌时一样,对手们只把我当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老妪,小觑我的能力,而这种小觑常常让我战无不胜。

 

第54章

♣ ♣ ♣

 

一周后,陈警探、帕克和迈克尔再次聚到检察长办公室,陈警探正汇报这几天的调查情况。

 

“之前我们已经拿到斯卡拉寄给穆德·沃纳的关于《华盛顿邮报》那份布拉登文章的剪报,剪报上有‘斯卡拉办公室专用’和‘E.E.D.’的字样,前两天我又去了趟华盛顿,在穆德的公寓找到那本《教父》,里面确实夹着未开封的挂号信,信里就是斯卡拉写的那份协议。”

 

陈警探把信和协议的复印件递给帕克和迈克尔。

 

迈克尔大声念道:“‘我同意在六个月内支付穆德·沃纳200,000美元现金,作为交换,她同意彻底离开并永远保持沉默。’上面有他的签名。”

 

陈警探继续说:“我们正在申请斯卡拉办公室的搜查令,拿到搜查令的话,或许真能在他那里找到穆德写的那张协议,查过他的行程后,穆德所说两人见面的日子刚好跟他去华盛顿的时间一致。”

 

“你们是怎么查到他行程的?”帕克问。

 

“从他办公室的行程表,加上他在脸书、推特和Instagram发布的照片查到的。”

 

“他办公室的行程表?这又是怎么拿到的?”迈克尔问。

 

“他非常合作,一直说只要有能帮上穆德的,他一定会帮忙,他也如她所说不断强调穆德已经精神失常,这和穆德之前的说法也一致。”陈警探说。

 

迈克尔抱起双臂:“可我还是觉得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斯卡拉雇了穆德杀人。”

 

“你们听我慢慢说,”陈警探继续:“穆德说枪是斯卡拉给她的,对吧?当时在案发现场,她把枪丢掉后我们第一件事就是去查了枪的来源,这把枪是登记在一个已经离世的人名下的,当穆德说这枪是斯卡拉给她的时,我们再次着手调查,总算让我们查到了些东西。”

 

“是什么?”帕克问。

 

“穆德用来杀人的这把枪是斯密斯三八式手枪,声音非常大,是警队七八十年代的用枪,而穆德用的这把登记在纽约已故警察詹姆斯·麦卡非名下,他是在九十年代去世的,不过遗孀还活着,我去拜访了这位遗孀,麦卡非是她的第二任丈夫,她和第一任丈夫古戈力生有一个女儿,麦卡非很喜欢这位继女,当继女患了癌症被丈夫抛弃后,麦卡非很生气,这位继女现居住在长岛市一个疗养机构里,我去拜访她的时候,她坐在轮椅跟我们见面,她告诉我她的丈夫在得知她生病后就离开了她。”

 

“畜生。”迈克尔一脸厌恶地说。

 

“确实混蛋,她还记得那把枪,记得非常清楚,那时她自己一个人住在县城,麦卡非为了让她有个保障,所以把枪给了她,她和丈夫刚结婚时在威斯顿买了间小房子,离婚时房子归了丈夫,他们刚结婚那阵,一到夏天她就住在县城,而她丈夫则往返于纽约市和县城之间,这位丈夫当时在市里做着会计的工作,你们猜这位丈夫是谁?”

 

“斯卡拉?!”帕克惊诧地说。

 

“猜对了!西尔维娅·古戈力·斯卡拉是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任伯特·斯卡拉夫人,她现在还恨着他。”陈警探说。

 

迈克尔吹了声口哨说:“真行啊!陈警探!太厉害了!”

 

帕克靠回椅背双手放在脑后,思忖过后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案子不管是从哪方面看,即便是从一开始就很让人觉得匪夷所思,首先是穆德·沃纳这方面,以她的年纪加上她的背景,我很难相信靠她一个人可以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来。我的意思是,如果她只是像大家最开始认为的那样,想要杀掉斯卡拉,那她大可以找其他方法去做这件事,如果她选择在一条暗巷对他开枪,那她是极有可能逃脱的,但她却选择在一个热闹的餐厅里公然做这件事。”

 

陈警探和迈克尔点头表示同意。

 

帕克继续:“现在的问题就剩,她所说的斯卡拉其实是幕后主使这件事,是否可信?考虑到两人之间的过往,斯卡拉又哪来的胜算认为自己能够接近并指使她做这件事?两位,你们怎么看?”

 

“恰恰是因为两人间的过往,加上他表现出很想把桑德兰弄走的样子,”迈克尔分析说:“他用这种方式迷惑穆德·沃纳,斯卡拉应该很清楚穆德内心其实很脆弱,也知道她精神反复无常,多年前她找上我时,说斯卡拉骗了她母亲,当时我就觉得她有些疯疯癫癫,加之她有个‘疯婆娘’的绰号,这也是我们当时没再继续追查这个案子的原因之一。她那时很想解救她母亲,简直到了疯魔的地步,她非常恨斯卡拉,可另一方面我听她聊起斯卡拉的语气,又觉着她身上存在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症状,她很怕他,可却又忍不住听他的话,斯卡拉清楚穆德很想救自己的弟弟,所以他认为自己可以像控制她母亲露易丝那样控制她,这就是他的胜算。”

 

“斯卡拉知道她的精神时好时坏,也知道她在服药,所以他认为这是个好机会,他从她身上看到她母亲的影子,我们都知道他很擅长操控她母亲,而就像穆德自己所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她最终也变成了她母亲...”帕克接着说。

陈警探摇摇头:“我还是有疑虑...她是一个会打牌的女人,打牌的地方鱼龙混杂,能够在那样的条件下生存的女人,可不是什么一般的无知妇孺,她或许在陷害斯卡拉也说不定。”

 

“如果她是在陷害斯卡拉,那又怎么解释她了解所有的事?”帕克说:“她怎么知道斯卡拉爱上了丹雅?这件事发生之前,她甚至不知道丹雅这个人的存在,而她又怎么知道桑德兰那个性变态是杀了她母亲的人?如果这一切不是斯卡拉告诉她的,她是从哪了解到这些破事儿的?!我们手里有实证,那些斯卡拉写给丹雅的情书、他寄给穆德·沃纳的文章、那份协议、那把枪等等,如果我们还在他的办公室找到另一份协议,那就是铁证!斯卡拉给穆德提供了一个机会,抓住这个机会,她不仅能救弟弟,还能杀了桑德兰替母亲报仇,他清楚她的情绪不稳定,知道她精神有问题,所以他哄骗穆德让她相信自己是有可能侥幸逃脱的...除了这些之外,他可是有很强的杀人动机,如果桑德兰死了,斯卡拉不仅可以拿到联合基金里的钱,他还能得到自己爱了很久的女人。”

 

“女人和钱,一个极具诱惑的组合。”迈克尔接口说。

 

陈警探还是没被说服:“我觉得我们太低估这个女人了,她或许比我们所认为的更狡猾和坚韧。”

 

“她那天在这里的表现你也看到了,”帕克说:“身上哪里有一点狡猾坚强的样子?!在我看来,她就是一个被命运毁掉的大小姐,我认为她说的是真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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